『神耀死了』——姗姗来迟的永远亭医师如是宣布道。
心脏被破坏，就算永琳医术再怎么逆天也挽救不了彻底消逝后的生命。
『八云紫，知不知道你亲手将幻想乡送上了绝路！』
医师指着妖怪贤者，不带半分开玩笑的味道，犹如预言一般丢下了这句话，然后抱着神耀的遗体退出了战场，没有了战斗的理由，其他人亦相继离去。
灵梦拒绝了其他人的同行的要求，孤身一人失魂落魄的在什么都没有的森林里晃悠了大半天，回过神时便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人之里的范围内，在她眼前躺着昏睡已久的天人。
莫名其妙的，灵梦叫醒了她，把手中带血的绯想之剑放到地上后，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地抱住了天子，无声的啜泣让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眼角滑落的泪滴衬托出了巫女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脆弱的一面。
「灵梦，谁、谁欺负你了……？」
天子被灵梦的行为吓了一跳。
「要不要去逛一下夏日祭，很有趣呢，还有烟火………诶，没有烟火了……」
「对不起……！」
「灵梦？」
「我没能保护好神耀……！」
「你说什么…？」
「神耀死了，被紫……」
「……死了。」
天子木然的重复着巫女的话，目光渐渐停留在了被血染红的绯想之剑上，昏睡前的记忆一点点的开始复苏。
………
『努力是不会有任何回报的。』——这是灵梦一直信奉的真理，而现在，残酷的现实为成了其最好的佐证。
■■■
冥界——是非曲直厅。
近两天，灵梦带着天子住到了冥界，想从四季的口中了解些关于神耀的情报，不过守口如瓶的阎魔却对此只字不提。
「灵梦，要吃点东西吗？」
「不要，你自己吃吧。」
「唔嗯……」
天子一向是精力充沛得过了头的，但这几天也明显失去了以往的劲头，面对长时间滴水未沾的巫女，让她把平时略带傻气的天真笑容完全隐藏了起来。
「灵梦。」四季敲门后走了进来，「你又不是幽灵，再不吃东西会死掉的，冥界可一点也不欢迎你。」
「告诉我。神耀已经死掉了，就算有再大的秘密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吧。」
「先吃饭我就告诉你，天子也是。」
「……水。」
「是，给你水。」
四季顺手将旁边的水杯递给了灵梦，然后看向天子，把另一杯水也递了过去。
「快说。」
「还有饭，你们边吃我边说吧。」
「嗯。」
像照顾不懂事的小孩一样，阎魔又把饭菜分别端到了两名少女的跟前。
「神耀没有办法复活。」
「我知道，和魔理沙是一样的吧。」
「不是，雾雨魔理沙和爱丽丝·玛格特洛依德无法复活是由于灵魂下落不明，而神耀不同，他从本质上来说就不算作生命的范畴，所以根本不存在灵魂。」
「他是人类……！」
「先别反驳，听我说完。」
「……」
「但正因为如此，神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是活着的，不过是在不同于幻想乡的世界，也就是说你们再也没见面的机会，和他死掉了没有区别。」
「……嗯。」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再透露下去就犯规了。打起精神来，灵梦，幻想乡还需要靠你来运转。」
「不要去责怪八云紫，她只是靠自己的想法进行了错误的判断而已，而且……」
「四季，我绝对不会原谅紫的，但幻想乡会一直守护下去，你不需要担心。」
「……」阎魔欲言又止，最后把头偏向了旁边的天人少女，「天子，回天界去吧。」
「不，我要留在幻想乡，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别以八云紫为敌。」
「做不到。」
「你们两个……！」
「四季，谢谢，再见了。」灵梦放下还没扒两口的饭碗，从床上站了起来，「天子，走吧，接下来去红魔馆。」
「去那里做什么？」
「从蕾米口中把关于『规则』的事情全部问清楚。」
「哦。」
天子跟着巫女的身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房间，而看着她们离开的四季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意义不明的气，然后默不作声地跨过门框，拉上了房间的门。
■■■
时间——当日。
地点——？？？
『……』
哟～醒了？
『没有，还想睡……』
别任性，该是时候醒过来了。
『嘛……六千年，也睡够了。』
那么，这么久的时间，有让你顽固的想法发生一点点改变么？
『结界被打碎了？』
啊，被八云紫连同白发的比那名居天子一剑就破坏干净了。
『嗯。刚才你问我有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吧，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很好！交出让我满意的答卷吧。
『我……想把你再次封印起来啊！！』
呜哇哇哇！！！好危险、你忘恩负义得太快了吧！
『切，逃什么，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鬼才信你。
『『光』，我现在的位置是？』
次元间隙。
『幻想乡呢，没被你毁掉吧？』
因为结界的阻拦，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要不然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要费力的从周围的平行世界收集多余的能量来重构你的身体？
『嘛，既然有这个方法让我复活，那当初就没必要毁了上一个世界吧。』
不行的，你以为让你重生的能量每次都能靠捡漏收集齐的么，不能把幻想乡作为原材料用掉会让我非常、伤脑筋的。
『算了……重构身体的时间还需要多久？』
三十分钟。
『还挺快的。』
那么现在轮到我来提问，你的记忆恢复了吧？
『差不多，零零碎碎的一股脑就钻进来了。』
能说一下感想么？
『……没能拯救幻想乡，任务失败了，真遗憾呢。』
不，完全没有后悔的必要，毕竟有只自以为是的下等妖怪在捣乱，而且也有你自己设下的结界，这两个因素叠加起来，走在进化末端的幻想乡毁灭的命运大概早就被决定了。
『八云紫可不是下等妖怪，幻想乡也不是进化末端。』
随你怎么嘴硬了，不过接下来重点是要好好担起你肩上的责任，把浪费掉的时间一秒不剩的挣回来。
『抱歉，没什么信心……』
还在留恋幻想乡么？
『不。』
想清楚了再说，连我都骗你就彻底没救了。
『……以后都没机会再回去了吧？』
当然，幻想乡对你来说已经是死掉了的，而你对于幻想乡也是。
『就算打破世界线也不行？』
当然不行，而且现在先不论你成长到拥有足以打破世界线程度的力量要多久，在那之前先看看这个。
『光』的右手自下向上划出一道弧度，然后在神耀的眼前出现了一面光幕，在那上面遍布着肉眼难以计数的微小光点。
清楚目前的状况了么，这里的每一个点都代表了一个世界，而每一个世界又存在着无数的平行世界，我们复活后只会被随机传送到其中的一个，就算你有一天能够在它们之间自由传梭，要找出你记忆中的那个幻想乡也是不可能的事。
何况幻想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毁于『无限』世界，那只下等妖怪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她亲手造成了自己最爱之物的灭亡吧。
『咳、你会这么记恨八云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只是为了让你死心而已……区区一只下等妖怪！
『对了，『光』，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我们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么？』
别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那我换一种问法，我们的存在本身有任何、哪怕一丁点的合理性么？』
…………
『果然连你也没办法回答啊。』
神耀，活下去，这是每个生命体的本能。
『残念，我没有那样的本能呢。』
顽固不化……
『扁你哦！』
随便，有信心赢过我的话尽管出手便是。
『……放过你好了。』
——在识海中时，『光』是与神耀同等强度的，但战斗能力却足以甩他好几条街。
身体的重构快要完成了，随时准备好被传送吧。
『等等、』
……？
『把身体的肌肉力量调高一些，在战斗时要保证经得起我乱来，爆发力也需要适当提升。』
哦……还有别的要求没？
『神经的敏感程度也上调。』
确定么，这样痛觉也会上升的。
『没关系，把应激能力放在第一位。』
那么就提升到被女孩子摸一下就会性奋的程度。
『喂！！』
说着玩的而已。
『……最后、把头发变短吧。』
不要……
『照我说的去做啊。』
不要……
『杀了你！！』
喂喂，冷静下来…
『快动手。』
不要……
『……『光』，你的生命还真是短暂呢～』
等等，让我再考虑一下……
『给你三秒钟时间。』
对了，趁着最后几分钟再把情报交换一下。
『别废话……！』
不是废话，是关于八意永琳还有『规则』的。
『……你有头绪么？』
完全没有，『规则』的存在超出了我的预料太多，没想到连祸灵梦那种等级的魔神都会受制于它。
『……而且听她说『规则』的外表与我和你一模一样，虽然多半是装出来的，不过总之又是一个麻烦得不行的家伙，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嗯，不过幻想乡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没必要再去纠结那边的事，但是八意永琳要比『规则』更让我惊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那家伙身上竟然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同类？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不可能，但是太让人在意了，说不定以后还会在哪里和她碰面吧。
『那就等碰面之后再考虑。』
嗯，要是有必要……神耀，就杀掉八意永琳。
『了解。』
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看来今天也没时间了，神耀，关于八意永琳和『规则』的话题下次再继续，传送开始。
『慢着！别传送啊！头发、先把头发给我变短！！』
没门，想都别想～♪
『啊！？真的杀了你啊！！！！』
………
■■■
——唔……头好涨……
在经历数分钟的眩晕之后，神耀平躺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条堆砌杂物的漆黑小巷，勉强能看出现代化的影子。
「可恶啊……『光』这混蛋……！」
神耀抓着自己连一毫米也没变短的头发，愤愤地咬着牙，腰部使力把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
「别让我……」
「你…是谁？」
一个穿着小学制服的小女孩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我……」神耀滞了一下，随后装出一副蔼蔼的笑容——
「我叫做神耀，今后请多指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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